亦壮亦美尼洋河

谢庆标摄影并文

自我第一次背起行囊,游历四方,我就认为,最美的风景不一定是在目的地,而是在前往目的地的旅途中,这次从拉萨去林芝,再一次加深了我这方面的认识。

在未翻越米拉山口前,绵延的山体上,竟然看不到一棵树,我诧异于造物主的吝啬,疑惑着想象里的反差。因为在旅行中我一向爱把沿途的草丛或树木当作风景来欣赏,此时,眼睛却有些失落了。头也愈来愈疼痛难忍,怪谁呢?都是自己太大意,在到达拉萨的当晚又啤酒又夜宵,又洗头又泡了一个很长时间的热水澡却没好好保暖,结果,第二天就感冒了,头痛、咳嗽、气喘、流鼻水、冒冷汗、忽冷忽热,气若柔丝。

时缓时急的咳嗽伴着我一路的半梦半醒,恍惚间呼吸愈来愈急促,地陪提醒我,海拔5013米的米拉山口到了。风飕飕的刮着,五颜六色的经幡随风舞动,与远处的雪山遥相呼应,一动一静别有一番异域风情。其实已是3月的初春,我也是厚衣裹身的呆坐在车子里半步不挪,但还是感受到这高山处接云连天的寒意。过了米拉山口再往前行就一路下坡,行不多远,便见一股涓涓细流如大珠小珠跌宕起伏,所流之处,也有了一些让人为之愉悦的绿色。地陪说,这就是尼洋河的源头,往后的数百公里路程,我们将紧随尼洋河而行。

源头的水流从灰头土脸的砂石上轻快的淌过,不湍不急,闲散舒缓,间有几股从其他山坡上涌出的山泉投入了它的怀抱,相融后相依相偎着向前奔淌。水流变大了,隐隐现出河流的雏形,两岸山体的颜色已经逐渐鲜活起来,那是鲜亮的绿,晶莹的绿,染活了两岸,灌木丛由稀疏到浓密,点缀着山坡,我的眼睛慢慢地亮了,心情也随之渐渐地骚动起来。

过了工布江达,我们已来到了尼洋河的中游,此时的尼洋河,已成了一条真正意义上的河流了。两岸层峦叠嶂的群峰,从山脚到山顶布满了各种灌木乔木,郁郁葱葱,苍苍茫茫。宽阔的水面,湍急处分解成若干河道,平缓时又交错汇集一起,就这样纠纠缠缠,分分合合,在河流的中间堆砌出了许多沙洲和小岛,而每一处沙洲或小岛的岸边总躺着一些枯木,想必是山洪暴发时从某处密林中挟裹来的,这些枯木静静的躺着,任河水恣意的冲刷,虽然静默无语,但无语中又道尽了曾经的枝繁叶茂。

落日熔金,薄暮烟霞里我们到达了目的地。当疲态尽显的同伴急于卧榻休息时,我竟然意犹未尽的独自跑到了尼洋河边。也许是一见钟情,也许是一见如故,我已深深地喜欢上了尼洋河。一段不长的河流,从上游的不毛之地到下游的生机盎然美丽富饶,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物竞天择在这里演绎得出神入化淋漓尽致,让人刻骨铭心,终生难忘。

有时也觉得,人生就像河流,从源头到归于大海,二者的过程和结果都有着太多太多的相似。生命,当如河流?

亦壮亦美尼洋河1

图1:米拉山横亘于天地之间,山顶常年白雪皑皑。

亦壮亦美尼洋河2

图2:发源于米拉山西侧的尼洋河,由西向东流淌,在林芝的则们附近汇入雅鲁藏布江,全长307.5公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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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3:顺着下坡一路往前,两岸山上渐渐有了疏朗的树林。树林绿得发亮,甚至呈青黛色,与积雪的山顶既是层次分明又浑然一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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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4:远处,天上的白云和山顶的积雪正在厮磨亲昵,悄悄耳语。它们也害羞啦,一闪,被青山绿树遮掩,不见了。一拐弯,又看到了它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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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5:林芝有“雪域江南”之称。没来之前,我是存有疑心的,及至到了尼洋河的中、下游,见到了茂密的原生森林,丰富的植被、如画的田园,我的猜疑早已飞到了九宵云外。

亦壮亦美尼洋河6

图6:尼洋河的水,清澈、洁净、碧绿,绝对可以与九寨沟的水相媲美,而且,在你兴之所至时,你完全可以光着身子跳下去,那是一种身与心的涤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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