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天的怀念——写给婺源

大叔这人,初见以为很沉默,其实熟了以后就变话痨。每天呜哩哇啦从鸡毛蒜皮到人生理想,以教育我为己任,有很多时候我都觉得,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个不谙世事又误入歧途的问题少年,等着他去开化去拯救。这么乱想的时候,都觉得身边说话的人头上冒出光圈儿来了(大叔,为了怕你职业病又犯了,这里的“光圈儿”不是你拍照的那个光圈,我加了儿化音,你注意区分)他说了那么多,我能真正记住的实在有限,残留在记忆里而且深得我心的,有这么一句,那是在泸沽湖的时候,我被他和他的照片打击得很没有信心,他就对我说:谁生来什么都会啊,还不都是慢慢学的。这是我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以来,他说出的最正常最中听的话了,其他时间,只要有我参与的对话,多数是插科打诨、互相贬损,没什么正常内容。有一次我把他惹毛了,大叔一怒之下取消了对我的QQ的隐身可见,至今我看他的头像还是万年不变的一片灰暗,我前两天看了一条微博:那些把QQ头像弄成自己照片的人,你们想过一旦下线之后会怎么样吗…所以我现在看着大叔的头像总是要深深地缅怀一下…大叔,你不要怪我。

跟大叔走在一起的时候,我们可以完全解释什么叫做“精神病人思维广,弱智儿童欢乐多”,他负责实践前半句,我负责演绎后半句,分工十分明确。他嘲笑我智商低我就反击说他年纪大。有一次我说,大叔啊,我特别喜欢跟你走在一起。估计他听了觉得欣慰,心想这孩子总算有良心,不枉他在云南的各种谆谆教诲循循善诱嘘寒问暖,没想到我后面紧接着就加了一句:因为跟你一比我老是觉得自己特别年轻。在他反应过来想要反击的时候,我已经跳到安全距离以外了。

我常说:这世上有一种伤不起的生物,叫“单反大叔”,大叔属于这个物种,而且是发烧友那个级别,“单反穷三代”这种说法就是专门为他准备的。还记得他刚买到Canon 5DⅢ的时候激动地给我发短信,我顺着短信一字一字慢慢读下去,都能想象到远在福州的大叔手捧那“全市都还没几台”的相机老泪纵横的样子…我不改一贯的犀利言辞,先是恭喜他花光小金库回归贫下中农行列,然后不客气地问他是不是几万块钱买了个样机回来。想想要是他在我旁边,肯定又是一通追杀。

离开婺源的前一天,在李坑等他,一直跟我说“快到了快到了”结果就是不见人影,后来我干脆坐在景区门口跟帅哥保安聊起天来。天南地北扯了好长时间,在高速上迷路的大叔才终于出现。晚饭之后他拿出小三哥(他的每个相机都会被我强行取名字,比如之前的7D被我叫做“小花”,还拿小白跟它攀亲戚)跟我显摆,我习惯性地从破包里把小白掏出来随意地挂在脖子上,他看看相机、又看看我,忍不住偷笑,但我觉得特别坦然,在婺源翻山越岭上蹿下跳好几天,球鞋都磨出毛边了,卷起裤脚的牛仔裤沾满了草叶子和泥点子,但我觉得这幅德行和我四千块钱的入门单反简直是绝配。我拍照走的是内心路线,拍不出的故事就写出来。50分的图配50分的文,两个不及格加在一起马上就可以给自己打个满分。“套头”不可怕,别让它把头脑套住就行了。

走之前,大叔慷慨地允许我把他的相机跨在肩上得瑟了一把,那时候我才觉得小白的体重真是浮云,挂在脖子上跟玩具没什么区别,小三哥就不一样了,这么贵重(他真的是既贵又重)的东西让我一直带在身上,我觉得我精神都会出问题,这跟背着几万块钱游街有什么区别啊?!仇富心理作祟,我老是想假装失手把相机摔出去,但是理智告诉我,要是小三哥有个三长两短,大叔一定要我陪葬,而且不一定给我留全尸。所以我一直小心得连激动了都不敢哆嗦。

分别之前把相机还给大叔,他拍拍我的肩嘱咐我路上小心,我口里还含着他给的甘草榄,含含糊糊地对他说放心吧大叔,我刀枪不入呢。然后回上海我就把手机丢了,在江湖飘了那么多天,吃亏却总是在上海,着实让我郁闷了一记,这是后话,此处不多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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