尘封的旅行日记（1981年） 五（常州）

1981．6．16星期二 晴 镇江——常州

金山、焦山、北固山在镇江为三大古迹，金山寺因为白娘子的传说而盛名；北固山称为：天下第一江山，想当年辛弃疾在北固山潇洒临风，挥毫写下了流传千古的〈北固楼怀古〉，忧国忧民，慷慨悲歌，凝聚了多少对祖国的热爱之情。我们受时间所限，只选择了去金山。到金山公园时还很早，游人稀疏，园中环境十分幽静，一湖碧水拥抱着金山。慈寿塔高高耸立在金山之巅，又倒映在湖水中，形成了一副美丽的图画。

山上有许多古建筑。人们久已流传的故事给他们赋予神话的色彩。沿石阶而上，在一处小门前，可以看到〈古法海洞〉，当年法海和尚就住在这里和白娘子斗法。水漫金山寺的时候没有把他淹死，到是法海把白娘子压在雷峰塔下，若不是塔倒，白娘子将永世不见天日。我好奇地搜寻着法海洞，什么也没有了，洞已无存，法海呢原来他和白娘子斗法不过，钻到螃蟹肚子里去了。于是，人们每到吃螃蟹时就要找出这个懒和尚，把他一口吃了。

人们之所以这样恨法海，就是因为他代表了邪恶，多少年的人类之争，想是以善恶为标准的。人们的愿望总是希望善良战胜邪恶。在民间神话传说中，大都是以此为内容，把千百年来憧憬的美好世界都放在神话中来实现了。

金山也是观长江的好地方，站在塔上，长江一览无余。能住在这个地方真是人间的神仙， 有诗为证：扁舟载酒叩禅关，万倾波中第一山。树色攒归明镜里，钟声飞出画图间。潮来京口秋江阔，霜落瓜洲古渡间。日暮上方游未遍，醉饮蓬岛不须还。山抱楼台水抱山，禅林回隔世尘间。江心钟响催潮上，京口云归带雨还。塔射宝光浮树杪，藏空金气长苕斑。自怜宦海忙忙客，不及高僧一味闲。人们饱受宦海的折磨，能偷闲到此地，自然要羡慕高僧的悠闲了。

九点半钟，我们告别了金山，告别了镇江。又是艳阳高照，上坡的阻力，下坡的惯性交替出现。路上静悄悄的，很少有车辆和行人，只有路边的小柳树时而用弱小的身躯给我们遮挡阳光。

在饱尝了夏日公路跋涉之苦后，我们在一个小凉棚中找到了休息的地方。一个农民大哥在这里卖馄饨。我们的到来使他的生意兴隆了，吃了两碗，顿觉生出了不少力气。棚中的路人好奇地询问我们是干什么的。我们说是测量公路的，他们听后唏嘘不已，无不同情。觉得我们女人干这种野外工作真是太辛苦了。的确是，这样热的天出门实在不是时机，但是有什么办法呢。我们出来一趟是各方面的机会所决定，能出来就算不错了，还敢计较什么天气冷暖。

为了达到目的地，我们只能赶快走。朦朦在后面半死不活地走着，我只好慢慢骑。心里想着朦朦当初的神气都到哪里去了尽管走得慢，路还是在脚下缩短了。西夏墅过了，奔牛镇过了，终于在红日西沉的时候到了常州市外的大桥。又是一个陌生的地方，但是在这些中小城市是很容易好到市中心的，不用多时，到了常州市委招待所。

常州是一个近代新兴的工业城市，没有什么名胜，也没有典故，街上很热闹，电影院前人很多。我们在餐馆吃了凉菜凉面和啤酒，啤酒是上海出的，瓶子要押六毛钱，可见瓶子是奇货，可能是他们只能用瓶子才能换到啤酒。饭后回去想画几笔，蚊子又成群向我进攻，没有办法，只好合眼就寝。一会就进入梦乡。一小觉睡到十点，想到车子不要丢了，赶快爬起来把车子搬到院里职工的车棚，这才放心。